清晨五点半,山间的薄雾还未散去,我们已踏上去往仰天湖的路。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惊醒了林间的鸟儿,扑棱棱飞向泛着鱼肚白的天际。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座海拔1350米的高山湿地,但每一次都像初见般令人心动。
第一缕阳光洒向湖面时,整片水域瞬间被染成金红色。水雾缓缓升起,如同给湖面披上轻柔的纱巾。黑颈鹤的身影掠过水面,激起圈圈涟漪。我举起相机,却迟迟按不下快门——有些美,注定只能刻在记忆里。
同行的李大叔是本地护林员,他指着湖边一片开满野花的草甸说:“二十年前这里还是牧场,现在成了候鸟的家。”他弯腰捡起一个矿泉水瓶,轻轻叹口气,“游客多了,垃圾也多了,但我们一直在努力保持这里的原貌。”
正午时分,我们坐在湖畔的木栈道上分享午餐。小张从背包里掏出老家带来的糌粑,王姐准备了自制的腌菜,我用保温杯里的热茶给大家沏上。远处几个写生的学生将这幅画面收入画板,而我们,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。
最难忘的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山雨。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,豆大的雨点砸在湖面上。我们慌忙躲进观景亭,却意外收获了双彩虹横跨湖面的奇观。雨水洗过的天空格外澄澈,湖岸的狼毒花开得正艳,红得像一团团火焰。
黄昏时分,夕阳将云朵染成渐变的橘粉色。摄影师老陈支起三脚架,说要拍下“天空之镜”的倒影。果然,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天际线,湖面完美复刻了整个天空的妆容,连偶尔飞过的候鸟都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倒影里。
夜晚的仰天湖是另一番景象。没有光污染的天空繁星密布,银河清晰可见。我们裹着毯子躺在草地上,辨认着北斗七星和仙后座。守湖人的小屋里传来断续的二胡声,给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烟火气。
次日临别前,我在游客记事本上写道:“仰天湖的美,在于它教会我们与自然和平共处”。回望晨雾中的湖面,黑颈鹤正在浅滩觅食,一切如昨,却又因我们的到来和离去,悄悄发生着改变。
回程的车上,大家交换着照片和联系方式。那些定格在镜头里的笑脸,那些分享食物的温暖,那些共同等待日出星落的默契,都已汇成记忆长河中最闪亮的浪花。仰天湖依然在那里,静静见证着更多美好的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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